一嗓子,“给俺盯着前院,许家来人,把那个丫头带进俺的屋子,俺有话问她。”
“是”
“丫头进门后,你去火房打个下手,黄忠回来忙不过来,余妈她们也会去帮忙,你给俺听听她们说什么?”陶秀梅心里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最后一句话才是她心里话。
“是,太太俺记住了。”
陶秀梅扔下这些话,心急如焚踏过门槛,跌跌撞撞穿过前堂屋,直奔怡澜的卧室。
怡澜两条腿耷拉在床沿下,身子趴在被窝上,哽哽咽咽,“早知道俺去学校了,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这是怎么会事呀,呜呜呜……”
陶秀梅一屁股坐在怡澜身旁,伸出大手抚摸着她女儿的后背,“女儿,对不住了,娘也不舍得打你,这一巴掌你记住了,想办法打回去,打在让你生气的那张脸上,在孟家你不能打你爹娘,其他任何人你都可以打。”
怡澜停止了哭声,翻过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不太明白她娘话里的意思。
“咱们不能让一个下人欺负,他们算什么东西,有一天你娘要走出孟家做一番大事,让那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看,看看俺陶秀梅不是一无是处。”陶秀梅眼睛里冒出狰狞的光,“澜儿,你是孟家小姐,你爹宠着你,你娘俺疼着你,这一巴掌打在你脸上,疼在俺心里,俺心疼呀。娘是让她们逼得,你记住娘的话,孟家看着风平浪静,其实一点也不……要学着察言观色,把心里的恨藏起来,脸上要笑,做事要狠。”
怡澜的下巴颏搁在她娘的肩头,娘嘴里每个字带着一把刀,刀刀刻在她的心里。
屋外的风捶打着窗户,站在廊檐上的几只麻雀似乎听懂了陶秀梅的话,尖叫着飞过了院井,逃出了院墙,落在街道两边的树梢上。
太阳接近了中午,雪停了,孟家的马车慢悠悠走在葫芦街上,压出一道道浅浅的、灰白的车辙。街道两边的行人驻足观望,转眼间,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拐进了孟家巷子,街坊邻居七老八少,大男小女窜出了家门,往孟家巷子口巴头巴脑,仨人一伙,俩人一帮,巧姑操着手扭着胯部站在她家东山墙角,一只手里攥着一捧葵花籽,旁若无人地往嘴里送着,“咯嘣咯嘣”嗑着,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东看看西瞧瞧,几个不怀好意的光棍汉在她身边蹭来蹭,她当没事人儿似的,悠哉悠哉地吐着瓜子皮,没羞没臊地与他们戏谑着、笑着,她把在孟家受的委屈忘了。
看热闹的人群里妇女顽童居多,她们翻愣着白眼珠子瞥斜着巧姑,评头论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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