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骂女儿的,呸,”卢茗往地上啐了一口,“你配做娘吗?”
海秉云拄着拐杖走出了月洞门,他头上的白发在朝阳里闪着银光,墙垛子旁边的枣树撒下婆娑的影子,照在他的脸上,遮住了他脸上许些褶皱。昨天夜里他睡得晚,第一次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他睡得很沉,江德州什么时候醒的他都不知道,是院井的喧噪声把他吵醒了,他拄着拐杖走出了屋子,走到了院井,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从贾氏身上移到了卢茗身上,从卢茗身上移到了前堂屋里,邵强和一个小伙子坐在屋里的桌前纹丝不动,一个胖子身体斜歪在门框上,眼神瞟着院井,神态沉着冷静。
海秉云咳咳嗓子,趔趔趄趄迈到了石基路上,往前一步走近贾氏,双手摁着拐杖勾手,眼神慢慢由下往上移动,端详了半天,没说话,重重咳咳嗓子,把一口痰吐在枣树下,退着走了几步,离开贾氏一定的距离,眼珠子在袁家院子里瞟了一圈,大声地谴责:“丢人不丢人呀,长得人模狗样,女人却没有女人的样子,像大街上耍懒撒泼的怨妇,常言道:身价,是自己丢的;面子,是别人给的。律人先律己,正身先正心,大清早的就不能坐下好好说话吗?当娘的怎么会给自己丫头头上扣屎盆子呢,臭不臭呀?”
贾氏没上过学,她听不懂海秉云说什么,但,最后一句她听明白了,她往前伸伸脖子,想狡辩,她也想摆脱卢茗钳子般的大手,她越挣扎卢茗手下力越大,疼得她只有龇牙咧嘴的份儿,“疼,放开俺。”
巧姑吸溜吸溜嗓子,用手背揩去下巴颏上的泪珠,看着海秉云的眼睛,难为情地说:“老伯,不好意思,惊扰您了。”
“这个时辰该醒了,天不早了,巧姑娘,你去忙吧,俺心里有话要与你的娘理论理论。”
“好,俺去给后院的抗力准备早饭。”
巧姑和四婶先后踏进了火房。
海秉云拄着拐杖走到卢茗身前,右手掌摁着拐杖勾手,左手掌心朝下忽闪着,“好汉,你放开她吧,好男不跟女斗,有话大家进屋坐下慢慢聊,不要在院井里大呼小叫,街坊邻居听到像什么话呀,再说院里不止住着一个人、两个人,以后还让大家怎么住店呀?”
贾氏向上挑挑眉梢,她一怔,眼前的海秉云全身上下锦罗绸缎,尤其头上戴的棉帽子,帽正上有颗汤圆大的翡翠扣子,价格不菲,贾氏在麻将桌上认识很多有钱人,她有辨别古董的能力,这枚翡翠扣子是珍品,至少能买下像袁家院子大的三处房子,她忍着疼痛,嘴巴子霎时抹了蜜,哀求道:“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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