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出了月子就带着孩子回来看俺们。”驼背婶忘了在街口受的委屈和羞辱,她侃侃而谈。
两人正在东扯西拉,谈的火热,从巷子东头走来一个女孩,女孩背上背着一捆劈柴,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劈柴包住了她细瘦的身体,压弯了她的腰,一根长辫子垂在她的眼前,在地面上荡悠,她的胳膊肘上挎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里装着鲜亮亮的野菜。
“吆,她胖嫂,你家招娣回来了,这丫头今年十四岁了吧?个子挺高,随她爹,还能干,瞧瞧这捆劈柴够你们家烧两天的。”
胖嫂迎着女孩走过去,“招娣,你爹呢,怎么就你自个回来了?”
女孩抬起头,红扑扑的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子,她刚要张嘴说话,看到了站在旁边的驼背婶,赶紧哈哈腰,眼睛看着她的娘,说:“娘,俺爹说待会要下雨,他让俺回来把土坯子盖上草帘子,他留下来整理整理地垄沟。”
驼背婶一手扶着墙垛子,往天上抻抻脖子,手搭凉棚,啧啧嘴巴,“这天不像是要下雨呀,你爹多虑了,都说春雨贵似油,老天爷不会那么大方的。”
胖嫂没有理睬驼背婶,她腾出一只手推开栅栏门,把身体往旁边闪了闪,“招娣,你听你爹的话,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他那个臭脾气,俺受不了,咱们尽量不要找不自在,去吧。”
招娣背着柴火,斜着身体挤进了篱笆院子。
驼背婶眨巴眨巴狡猾的眼珠子,脑袋像是拴在一根绳子上来回晃悠,“她胖嫂,到俺家来坐坐吧,俺有话要说给你听。”
胖嫂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破衣烂衫,不好意思地说:“婶子,在这儿说不行吗?你瞧瞧俺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整齐的布,哪好意思串门子啊?”
胖嫂出身小康人家,她的父亲曾在威县一个有钱人家做账房先生,二十年前,胖嫂十五六岁,她的父亲失去了工作,她家的生活一落三丈,父亲带着她和母亲回到了赵庄,因为父亲不会种地,又没有其他手艺,母亲靠帮街坊邻居做布鞋换取一点粮食,谁家会天天做鞋呢?有钱人不做,穷人家的大人小孩春夏秋冬光着脚丫,有的年轻人即便做了,做的也很大,恨不得穿一辈子,由此家里常常开不了锅,饥一顿饱一顿,父亲又想做老本行,可是,有钱的买卖家都不愿意请他,毕竟他是因为账面上出现差池被东家解雇了,父亲觉得冤枉,有口难辩,常常借酒消愁,在酒桌上倾诉他的冤屈,他说是东家嫌弃他岁数大了,故意找借口辞退了他,没人相信他的话,他开始发脾气,回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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