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吃几天。”梅三姑抬起手指着酒铺子方向。
老媒婆的眼珠子越过了自个的肩膀头往后瞭哨,她看到了孟数,语气即刻变得强硬又霸道:“你说谎,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孟家人出手大方,他至少给你一块大洋,掏出来让俺瞅瞅。”
梅三姑见过不要脸,没见过像程四娘这么自以为是的丑女人,搁平常她一定会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今天为了儿子,她忍住了,故意问:“您说那个青年是孟家的人,唉,早知道俺多磨叽一会儿,多流两滴泪,兴许他动了恻隐之心,请俺吃一顿佳肴美馔。”
“不要跟俺绕圈子!”程四娘一撇嘴漏出了吃人的獠牙,“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晚上一群人闯进了李家,把老财主杀了,你如果识相,快点把身上的钱交出来,要不然俺就说你是锄奸团的人。”
“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呀,俺不认识李家,再说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子,跟他李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干嘛要杀他呢?”
“俺在村公所说话有一定的影响力,你最好老老实实掏出身上的钱,你也瞅见了,街上有侦缉队的人,也有巡逻警察,只要俺一句话,他们就会把你抓起来,送去日本宪兵队。”
梅三姑往上拔拔身子,眼睛眺望着许家马车方向,两个伪军一面战战兢兢向车厢打躬作揖,一面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巷子口,差点和两个花娘撞个满怀,四个人咨牙俫嘴打着招呼。
“有两个巡警向这边走来,俺有点怕,俺身上只剩下两个铜板,是给他们呢还是给你呢?”梅三姑故意嘲弄老媒婆。
“你别吓唬俺,俺可不是被吓大的,”程四娘嘴上这么说,心里开始紧张,她换了个站姿,后背依靠着墙裙子,眼珠子跑上了大街,两个趾高气扬的伪军在水果摊前转悠,随手抓起一捧新鲜的樱桃装进口袋里,再抓了一把托在手掌心里,捏起一颗塞进身旁花娘的嘴里,四个人有说有笑向这边走来。这些无赖依仗身上的黄皮到处溜门子,昨天在她家翻箱倒箧,翻走了几个铜板,她心疼,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她害怕伪军,不惧惮形孤影只的乞丐,她在原地转了半圈,丑脸对着梅三姑,嘴巴里喷出一股股腐酸味,语气灼灼逼人,“你是明白人,这光景下,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人,只要俺说他是抗日分子,他的脑袋就会搬家。好死不如烂活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凳子高粱秆子的身影出现在葫芦街口,他的肩上搭着两双一水新的黑布鞋,手里提拎着两个轻飘飘的酒坛子,敞着前衣襟,汗珠子在他黝黑的胸膛上滑出一道道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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