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步,他想抓起凳子放在地上的铁叉子,他刚走近沟沿,脚底踩在滑溜的青苔上,两条腿打趔趄,身体直线下滑,眼瞅着就要摔进沟里。
凳子拉过纤,在礁石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有一身蛮力,手疾眼快,听到身后的声音,猛地跳了起来,伸出钳子般的大手抓住了秀才的肩膀头。“小家伙,小心点”
“谢谢大叔,”秀才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心里犯嘀咕,此人不仅反应极快,还力能扛鼎,至少接受过几十年的特殊训练,不是一般人。
“趴着走!”前面传来了三个字,的确,一米多高的麦莛根本藏不下一个个七尺男儿,离着炮楼越来越近,只能弯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地垄湿乎乎的,踩在上面拔不出鞋子。
秀才像盯着贼似的盯着凳子,生怕一不留神他跑了。
湾头河就在前面,黑与白的交替隐现出了炮楼的轮廓,足有十多米高,兀然耸立,楼顶上徘徊着几个头戴钢盔的鬼子兵,像幽灵踱来踱去,炮楼墙壁上有许多错落有致的洞孔,是鬼子用来观察外面情况、和射击的地方,叫枪眼,从枪眼里跑出一束束黄卡卡的光,和楼顶上的探照灯交相辉映,能照出二百多米远,北面的湾头河犹如一条蜿蜒的丝绸,在忽明忽暗的灯影里飘着银白色的光,东面的山包和乱坟岗坦荡如砥,炮楼下面筑着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冲着南边小路砌了一个门垛子,两片木板紧紧关闭着,想顺利攻入炮楼必须通过这扇闸门。
跑楼四周种植着黄豆,这个季节豆荚还没有成熟,绿油油一片,想找个藏身的地方难上加难,间或能看到几棵树,遮不住一个人,步枪射程虽然有一百多米左右,没有目标也不能瞎打,手榴弹投掷距离最多四五十米,接近炮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麦田和豆田之间有一条壕沟,外面拉了一圈铁丝网,上面全是扎人的铁蒺藜。
几个队员趴伏着靠近铁蒺藜,从裤兜里掏出铁钳子,拧断了上面的铁丝,豁开几个大口子。
蚊虫在半空飞舞,晚风带着弥河的潮气,携着庄稼的香味儿拂来拂去,叮在大家的身上,捏着抽穗的麦子抽一抽,抖落一层层露珠,伸出舌头舔一舔,抬起头望向柏油路,暗澹的灯影下走来一支晃悠悠的队伍,高高的滑竿上坐着刘蹶子,他头上戴了一顶宽边黑色礼帽,一手里拄着拐杖,一手里攥着一块怀表,贼溜溜的眼珠子四处撒打。
李老财被锄奸团杀了,刘蹶子一天没敢出门,井上去浅滩坝口之前叮嘱他协助皇协军守护炮楼,他犯了愁,抗日游击队一定会趁虚而入,打个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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