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成为那人的妻子,会生个胖娃娃,然后每天傍晚,自己左手会提着饭篮,右手会揪着贪玩娃娃的耳朵,一起去田间喊丈夫吃饭……
可为什么?这个世道总是有这么多的不公?为什么人人都要分个高低贵贱,身居高位的人每日尸位素餐,却可以拥有十辈子也吃不完的粮食,二十辈子也用不掉的银钱?为什么饥荒灾祸之后,穷人被饿死,平民受尽磨难,可那些大腹便便的赃官女干商们,肚子却鼓了起来?他们身上穿着的绸缎太厚了,那下面包裹的,究竟是肥肉还是金银?
小鱼想起了东家尖酸刻薄的嘴脸;想起了王逵前后判若两人的面孔;想起道学家们裤子都还没提上,就忙不迭讨价还价的丑态……
她落泪了,泪水打在琵琶上,她最终想起了一句话。
人应该生而平等。
这句话在这个世道里说出,简直充满了荒唐和滑稽,所以恰好能被别扭和不寻常的人所理解。
小鱼睁眼,梦里说这句话的人,此时就在自己眼前,双目通红,眼含热泪的,他问自己何谓离别。
这半年来,小鱼习惯只对妹妹余小兰说真话。因为她早学会了逢场作戏,尤其在潇湘馆,她可以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一切客人想听的话,就好像这风月场中有着一个光环,可以容纳自己所有的欺骗和下流。
她学得很快,当真是个很聪慧的女子。
可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个呆子,她的舌头变得笨拙,脑子变得直来直去,风月场中代表「欺骗」和「下流」的光环消失了,只剩下了真诚和高雅。
她诚恳而温柔的劝慰江笑书,又为江笑书演奏了那曲《湘君》,洞箫响起,江笑书痴得失了态,如此至情至性之人,自己又怎舍得去欺骗?
江笑书后来那一番要帮助自己的言论,更是令小鱼无地自容,她终于说出心里话,却已为时已晚,王逵带人冲了上来,小鱼对王逵的恐惧已经刻入了骨子里,全程沉默不语,可在最后即将进入县衙的一刻,她听见了江笑书颠三倒四的自言自语:
「可是指板夹人的确挺疼的啊……要这么说的话,记性下次再长也好像不迟……」
所有人都当江笑书在发癫,唯有小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在想,对簿公堂打赢后,要原谅自己。
小鱼离开了,拼命奔跑,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理智的,也许会遭受王逵的报复,可是在那一刻,良知压倒了一切。
她想带着余小兰远走高飞,却没逃脱江岳帮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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