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元年(1007年),随着乾元殿上一场盛大的登基典礼落幕,大汉帝国至少从法理大义上完成了帝位的传承,权力的交接。
当还未彻底摆脱稚气的刘文澎坐在那方至尊宝座上,接受皇室宗亲、公卿百官以及诸邦各国使节朝拜时,即便事前经过无数次的排练准备,到这一刻真正降临,面对这浩大的场面,这个少年依旧打心里感到局促、紧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在这一刻,他还没有真正享受到皇帝至尊的权势与威望,却感受到江山社稷压肩的万钧之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国无长君,对整个帝国上层而言,都是一件“新奇”的事,毕竟已经有差不多六十年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了。
当刘文澎端坐于帝座时,几乎所有的公卿臣僚都瞪大了眼睛,观察着这位新君,固然是万众瞩目,但诸多的目光中也难免带有好奇、审视乃至怀疑,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天子能给大汉帝国带来什么,又能否承担起领导帝国的重任。
就是功臣勋贵、雍熙老臣们,对这个少年天子,同样呈一种谨慎的态度,他们早已习惯头顶有个权威隆重的皇帝,强势也好,宽和也罢,英明也好,任性也罢,但总有一根主心骨,能够最后拍板。
这冷不丁,换成一个看不清深浅、摸不清脉搏的年轻皇帝,一时间总是难以让人适应的。进入平康时代后,这新君臣关系如何相处,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值得深刻钻研的课题。
毫无疑问,在过去的六十年,整个帝国都是君权重于臣权,并且一步步走上皇权巅峰的一个过程,但可以预见的是,从新君登基伊始,这种情况将发生变化了。
乾元殿上的登基大典,仅仅是向全天下宣告新皇继位的一个仪式,一场表演,那些五体投地、恭敬礼拜的功臣勋贵、帝国高官们,也并不会因为双膝着地,就对新皇心悦诚服,连太宗皇帝继位之初都没做到,何况刘文澎这一少年。
他们拜的,是帝国皇帝,是世祖、太宗两代帝王六十载时间构造完善的一个将所有人囊括其中的制度与共识,只要身处这个体制当中,只要这套机制还在正常运转,那么不管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将得到众臣朝拜,否则就将遭受整个体制与国家意识的排斥。
同是少年天子,新皇刘文澎显然要比他的祖父世祖皇帝继位之初要轻松得多,至少,他不用披肝沥胆地去争抢权力,不用宵衣旰食地经营国家,更不用日夜忧惮生死存亡的问题。
正常情况下,他只需垂拱而治,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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