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丑婆姨勉强将就过一天算一天,可,不让他去姜家面馆,他一刻也受不了。
姜家面馆老板娘曾是李奇父亲的三姨太太,她不守妇道与长工打情骂俏,被人告发,李奇父亲让人把长工活活打死了,在处理姜氏时,李老槐出面替她求情,李家把姜氏赶出了家门,这女人很有能耐,在永乐街上开了一家面馆,为了在街上立住脚,与李老槐勾搭成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氏与长工有事还是与李老槐有事,没有人再去追究,只可惜白白送命的长工,长工留下了年轻的婆姨,还有两个孩子,第二个孩子还是遗腹子,这件事在赵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雨停了,李老槐的脚步到了家门口,他先低头看看门口的台阶,台阶不高,三层台阶上落着出出进进的泥巴脚印,一看就知道有人来过;他竖起耳朵听听院里的声音,婆姨在喂鸡,嘴里骂骂咧咧,他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握紧了拳头,拳头刚挨着门板,又慢慢松开,他怕拍坏了门还要花钱买,他不舍得。
“铛铛铛”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让驼背婶全身哆嗦,她条件反射似的把手里的碗扔在墙角煤堆上,碗碎了,四分五裂,只看到零零散散的瓷渣子顺着煤堆滚落在地上,陷进了泥里,驼背婶愣了一下,慌乱地用腰里围裙擦擦手,又抬起手抿抿脑后的髽髻,弓着背走进门洞子,哆嗦着褶褶皱皱的嘴巴问:“谁呀?”
“俺,听不出俺的脚步声吗?快开门,磨蹭什么?”
驼背婶踮着脚尖打开了两扇门,她还没来得及躲开身子,李老槐气哼哼挤进了院子,他从不会在院井和院门口与他婆姨发脾气,他怕隔墙有耳,外人听到了笑话他与草莽之人没有什么两样,他要脸面,他自我感觉上过几年学,比那些不拘小节的庄稼汉强百倍。
他的身影冲上了院井的石基路,刚下过雨,脚底下的石头出溜滑,他不愧是当过兵的,小身形很敏捷,左窜右跳到了屋门口,一股股煤烟从堂屋的灶堂里扑出来,在门里门外缭绕;屋里靠北墙跟有一张长条桌子,桌子上有一个茶盘,有一盒茶叶,还有几个倒扣着的茶碗;茶盘旁边靠墙角有个掸瓶,里面插着一根鸡毛掸子,还有一根戒尺;掸瓶下面有一副眼镜,在乌烟瘴气里飘着两点阴森森的光;桌子东西有两把椅子,李老槐在家时,驼背婶从来不敢与他并排而坐,她只有站着的份儿,如果他不在家,她会跳着脚在两把椅子之间穿梭,一会坐坐这把椅子,一会儿坐坐那把椅子,一会儿在李老槐常坐的椅子上吞口痰,咬牙切齿地骂半天,骂够了,她一边流着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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