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上,牙齿“咯吱咯吱”嚼着一片茶叶。正月十五那天他没有巡逻,搂着姜寡妇美美睡了一觉,听手下兄弟说,孟家二太太与李奇在稠人广众之下眉来眼去,听说二人都没有心思看花灯,还去了一家酒店。这件事如果让孟正望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李家为此事而失势,他的饭碗也保不住,他丢了饭碗就丢了姜寡妇,想到这儿他把右手的戒尺高高举起,“孟家二太太的事情是你我能掺和的吗?是不是你与她说话时她不理睬你呀,呸,”李老槐把口里的茶叶沫啐在他婆姨的脸上,“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这副穷酸样。”
真不愧是知妻莫如夫,老奸巨猾的李老槐立即从他婆姨嘴里听出了门道,陶秀梅什么人,她看得起谁?
驼背婶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以为俺没在家,就没看见你掇臀捧屁的下贱样子吗?孟家有日本人撑腰,你尽量离着远点,你想拍马屁,或者找事,不拿出点货真价实的东西,休想扳倒他们,反则就是捅了马蜂窝,引火烧身。记住俺说的话了吗?”李老槐说着举起戒尺在他婆姨手掌心上又抽了三下,“这三下是给你长记性的,孟家不能得罪,但,如果他们家与日本人貌合神离,另当别论。”
“嗯,俺明白了,您的话俺记住了,记住了。”驼背婶紧紧闭着嘴,后牙槽互相咬在一起,她不恨他的男人,却把恨转嫁给了孟家。
李老槐把眼镜从鼻梁上拿下来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踢趿上靴子,往屋门口走了一步,把手里的小茶壶递到婆姨面前,“把它给俺刷出来,俺出去溜达一圈,巡巡街,皇军说让俺们小心,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所以,你必须把俺今儿的话记到脑子里去。”
驼背婶从她男人手里接过小茶壶,用商量的口气说:“是,是,俺有话要说……家里没有煤了,玉米面也只够吃两顿三顿啦,咱们不种地没有柴火烧炕做饭,您看看先买车煤回来吧。”
“真的吗?”
“真的,俺说的是实话。你不信去看看咱家的面缸,见底了。”驼背婶双手抱着小茶壶,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等着她男人劈头盖脸地骂,骂她不干活只知道吃饭。
李老槐没有骂,提着裤子迈出了屋门槛,他想发财还离不开他的丑婆姨在街上推涛作浪。“好了,俺记住了,俺走了。”
驼背婶佝偻着背,眼睛从下往上看,斜睨着她男人跨出屋子的背影,心里骂着:“你这个老不死的,在外面受了气,总会回家朝俺摆架子,你是个越老越不死的鬼呀,俺还不知道你出去做什么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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