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去了河道,她给俺洗衣服去了。”
姌姀想说后院有水井,干嘛跑那么远,她没说。
余福已有五十多岁,额上镌刻着深深的褶皱,两鬓斑白,下巴颏上的胡须夹杂着银丝,松弛的双眼皮,耷拉的眼角,微驼的脊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劳作累弯了他的腰,老太太每每谈起他,不免点头称叹: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守候着孟家院子,他真真的不容易。
“余大哥,您去河道找找她吧,河面上石头滑,别让她磕着哪儿。”
“不用,俺嘱咐她了,这时辰她也该回来了。”余福说着扭头往门洞子瞅了一眼,“大太太,您没有什么吩咐,俺扫扫院子可以吗?”
姌姀放下门帘迈出屋子,站在廊檐下,眼睛盯着繁花似锦的石榴树,红艳艳的花朵宛如新郎新娘手里的喜绸,一头攥在一个漂亮的女孩手里,一头牵在儿子的手里,姌姀满眼欢喜,她弯腰捡起两片石榴花瓣放在笸箩里。
“大太太,”余福吞咽一下喉咙,他想告诉姌姀,老爷前天夜里回来过,在东厢房坐了半宿,他犹犹豫豫没说。“大太太,那个兰丫鬟出去一个时辰多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姌姀收回目光,微微蹙蹙眉梢,兰丫鬟的事情她无权干涉,婆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不能越俎代庖。“余大哥,院子挺干净的,您实在没事做,就去耳房休息会吧。”
“大太太,俺想用芦苇补补炕席子。”
“余大哥,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不用与俺商量。”姌姀笑了笑,“俺去看看婆婆,陪她老人家聊聊天。”
东厢房的两片木门半敞着,门轴在窠臼里吱嘎吱嘎转悠,掀起一丝丝柔软的风,卷起地上一片片石榴花,飞进了屋里,在正间屋地上袅绕。
“余大哥,东厢房的门怎么开着呢?”姌姀沿着石基路往东走了一步,眼睛盯着东厢房敞着的门扇。
余福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下意识揩揩鼻子上的汗珠子,嗫嚅:“回禀大太太,俺那口子说天气热了,被褥容易发潮,让俺敞开门窗通通气。”
余福不是喜欢撒谎的人,脾气秉性直直爽爽,只要姌姀多追问几句,他必定把心里的话秃噜出口。
姌姀没注意余福的神色,她吸吸鼻子,空气里满溢着茉莉花的香味,不浓不淡,她乍然瞪大了眼睛,提着裙摆急匆匆踏进了东厢房,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迎面而来,拂过她俊秀的面颊,好久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在青岛父亲的书房里有棵茉莉花,每年夏季花开万朵,一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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