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哀求:“婆婆,待会儿许家就要来人,伤着谁都不合适。”
孟祖母缓缓转过身看着余福,咳咳沙哑的嗓子念叨:“余福,你喝醉了吗?”
“俺没醉!”余福把手里的铁锹“啪叽”拍在石基路上,火星四溅,震耳欲聋的响声惊飞了石榴树枝上的麻雀,抖落一地石榴花和树叶。
余妈的身影出现在门洞子,她把院里的一切看在眼里,她顾不得与老太太和姌姀打招呼,放下手里的木盆,风风火火绕过影壁墙,直奔余福,扎煞开胳膊挡在陶秀梅的身前,“余福,你要干什么?放下你手里的铁锹。”
陶秀梅见到余妈仿佛见到了救星,她出溜站起身来,双手抓着余妈的肩膀,“余妈,快救救俺,你家余福疯了。”
“你让开,让俺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看到婆姨站在眼前,余福的眼泪涌出了眼眶,他真想告诉婆姨,二小子被日本人杀害了,陶秀梅是日本人的走狗,杀了她替儿子报仇。
“你怎么啦?”看到余福无缘无故泪流满面,余妈心酸不已,她撇开陶秀梅走过去,从怀里掏出手帕,踮起脚尖一边擦拭着丈夫腮帮子上的泪水,一边嗔怪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能好好说话。”
“他余妈,其他事情先放下,你在院里照顾二少爷,让余福去火房烧壶水,准备沏茶迎接亲家公。”孟祖母向余妈递了个眼色,“俺孟家有规定,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白天都不许喝酒,今天你家余福破了规矩,俺有时间再收拾他。”
葫芦街上,庄稼汉敞着怀,肩上扛着芦苇做的草人,“扑腾”着赤裸裸的大脚丫往西边的河道而去,河坝上的麦子已经抽穗,再有一个多月要收成,应该高兴,他们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日本人的告示贴在走马楼上,今年除了给地主家必交的租赁费,还要每亩地给日本人上交三分之二的粮食,认真算算一年到头白忙活,只赚了一些野菜充饥,谁也高兴不起来。
翟子婆姨手里抓着半拉瓢,晃晃悠悠走近了李老槐家院门口,李家在这条街上可以说满够排场,三间大北房,砖硷墙裙有半米高,门口左右各一棵枝繁叶茂的柿子树,听说是那年孟家拉了一车树苗回来,驼背婶往人家要了两棵栽在自家门口,这个老巫婆整天人事不做,家里不缺吃不缺喝,千方百计占别人的便宜。
翟子婆姨迈上了台阶,抓着门环使劲叩了三下。
李家院子里,驼背婶一只手里拄着一根木棍子,另一只手里抓着半拉瓢,瓢里盛着一些米糠,嘴里“咕_咕”叫着,躲在后山墙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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