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让人心疼。
“婆婆,事情不能这么说,街上有养媳妇的家庭很多,哪个养媳妇能与主家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哪家养媳妇不干活,咱们已经对得起她了,再说孟粟长大了不一定非要娶敏丫头做媳妇。”陶秀梅把兰丫鬟的话秃噜出了口。
孟祖母心里悲切切的,不想与胡搅蛮缠的陶秀梅争辩,心里有话当着孟粟的面也说不出口,踌躇了一会儿,老人前穹着身体往前走,东南墙根下横放着几根干枯的棍子,墙角风刮擦起一层层腐朽的木屑在半空漂泊,旁边生长着一株金银花,绿油油的叶片之间夹着不大的花束,蜿蜒的蔓藤随风飘曳,在墙隈上投下摇摇欲坠的影子,独木难支,老人拄着拐杖弯下腰,抓起地上一根棍子支撑住金银花的枝干,墙头上的勾头瓦坠落一滴滴水珠,落在她稀疏的头发上,她打了个冷颤,天是热的,风也是热的,吹化了水珠,洒在斑驳的青砖上,顺着砖坯缝隙流淌,像是一串串眼泪,岁月如梭,时光飞逝。
玉芬嫂娘三个现在居住的房子是孟家的老屋,当年她用嫁妆买了一条渔船,男人用这条船运送货物,挣了钱盖了这处院子,请了风水师做了布局,请了最好的雕刻师傅镌刻了门楣与廊柱,三进三出的院子建成后,孟家人不再住蓬牖茅椽的房子,多年不走动的亲戚不请自到,每天车马盈门,院里宾朋满座,笑声朗朗,十多年前日本人霸占了坊子,老太爷虽然没有文化,有一颗赤胆忠心,拿出多半积蓄支援八路军抗日,陶秀梅进门那年,孟家只剩下了个空壳,即使这样,在怡澜过百日那天,孟家照样办了一次宴席,在这个院子摆了十几张酒桌,染了几百个红鸡蛋。
时过境迁人依旧,物是人非事事休,孟祖母缓缓转过身,仰起头眺望着院子,阳光笼罩着三间北堂屋,似乎看到手托着食盘的丫鬟穿进穿出,陶秀梅抱着婴儿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笑模样,一会儿颦眉蹙頞嫌弃酒桌上的人太吵,吵得她头疼脑胀,一会儿妄自尊大地大声斥责丫鬟笨手笨脚。
大家上前恭喜孟家添了一位千金,陶秀梅脸上明显挂了一层嫌恶,耷拉下了嘴角,“千金”两个字刺疼了她的心,孟祖母碍于脸面,觍着老脸讨好陶秀梅说:“咱们孟家旁的不缺,就是缺丫头,怡澜一出世,你不晓得你公公多高兴,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孟家从太祖爷那辈数,都是兄弟,没有姊妹,而今,你为孟家生了个姑娘,俺们都稀罕,真是的,数儿出生在青岛,满月酒咱们孟家没办,在赵庄生儿子家庭请酒席也没有这样体面。”
陶秀梅冷笑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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