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串,你敢骂我?”焦氏顾不得装哭,爬起来怒视着小姑。
刚好钱文才放学了,他已经十五岁,长得比两个女人都高一头不止,看到娘和姑姑对立,毫不犹豫地冲过去:“钱串串,上一次打我娘,我还没报仇呢。”一伸手抓了发髻,就是一顿耳光。
钱串串上一次打架占了便宜,这一次却特别背运,此刻这个姿势,连喊都喊不出来,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她又疼又气,没一会儿便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还好有人听见焦氏嚎哭,提醒杨柄娃过来看看,才及时把钱串串解救了出来。
“我老婆被你家折磨病了,你说,这事怎么了结?”
在杨柄娃愤怒的目光里,焦氏害怕了,男人不在家,万一杨家三个二愣子,把自己和儿子打了可怎么办?焦氏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赶紧扯了扯嘴角:“他姑父,不是我,都是她姑要打我,文才急了才动的手。”随即觉得让儿子背黑锅不好,赶紧换了说辞,“我,我出钱,你让大夫好好给妹妹瞧瞧吧。”
“拿来!”杨柄娃要的就是这个。
焦氏抖抖索索,拿出一把铜子。
杨柄娃大手一挥,一个耳光便扇了上去:“打发叫花子呢——”
焦氏哭着,从屋里拿出一角银子,大概有二三两的样子,杨柄娃才满意了,抢过去回了家。
钱家的事情,都让胡婆子瞧在眼里,老人停尸在床,儿女却为财产又打又闹,这话很快就传遍了林津镇,结果钱先贵回到家,连给老焦氏挖墓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抬棺了,最后,钱先贵只好出钱,从外村雇了十来个人,才算把丧事给办了。
还有雇人办丧事的,这被当成稀奇事,一时便传遍了十里八乡,镇长觉得丢人至极,事后找到钱先贵:“你搬走吧,不然,我带着镇上的人,把你赶出去。”
钱先贵刚刚从省城回来,还不知道东家怎么安排他呢,也不敢说硬话,低着头,祈求地给镇长说:“我会想办法,你且再容我几天。”
回过头,他把焦氏揍了一顿:“女儿女儿你没给我教好,还对娘不孝顺,让我现在里外都不是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焦氏只哀哀哭泣,不敢辩解,钱先贵守过了头七,便去了府城,那边嫌他没过孝期,不肯用他。钱先贵也不以为意,直接去了省城,他本来早就有意,当然有后手备着,果然很快就有了着落,在一家卖山货的铺子里,做了账房。
这家山货铺子,是都督府一个都事,叫江从阳,正七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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